一脚踏进巴塞罗那,心都醉了。那古罗马的建筑遗址,那迷人的海滩帆影,那现代化的奥运会旧址等等。但我最想看的还是高迪用毕生心血为这座城市留下的建筑艺术。高廸一生为巴塞罗那留下了包括巴约之家、拉·贝德拉大楼、圣家族教堂、卡尔维拉之家、古艾宫殿、维森斯之家、古艾公园、卑斯瓜德豪宅、特雷西亚学院、米拉耶斯庄园、古艾庄园等既有住宅公寓、办公宾馆,又有宫殿教堂等用途广泛风格各异的众多建筑。我在此停留时间不长,全部看一遍当然不可能,只能选其代表性的欣赏了。即使这些代表性建筑,细看也不可能,也只能粗看,即使粗看也令人赞叹不已。
这天,当我在导游引领下,走近巴约之家时,简直有点情不自禁惊呼了。这是一座建筑,更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色彩丰富的外立墙面,以曲线设计为主要特征的大楼正立面,采用骨头、植物、蚚蜴等有机材料,或者奇形怪状的铸铁材料等装饰外墙面,远眺整幢大楼如同锦缎和绿蓝宝石,高贵而典雅。那屋顶更绝妙,整个设计如同一张硕大的龙鳞皮,让人想象成巨龙飞天。走进大楼,内装修全以圆弧形为主调,四周墙壁的色彩由海水蓝和浪花白两色相间,极具浪漫的现代主义风格。优秀的建筑作品离不开生动细节。別小看一些建筑细节,譬如大楼里梦幻般扶摇而上的现代主义风格的楼梯,以及那斜坡屋顶的拱结构,正是这些细节,才让人玩味不尽,让人犹如进入诗一般境界。这天我仰望着巴约之家,久久不愿离去。都说一幢优秀的建筑就是一首凝固的好诗,而巴约之家不正是一首让人百读不厌的好诗吗?
站在高廸设计的建筑前,我想到一个问题,房子不仅是用来住的,而且优秀的传世建筑也是用来欣赏的。只是住一个功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窝罢了。曾几何时,在这种房子只是用来住的指导理念下,难怪中国六七十年代的住房几乎都造成了千篇一律“兵营”。改革开放后,我国的建筑事业突飞猛进,从设计、建设、装潢,都出现了不少优秀的建筑。但是,真正让人喜欢而又传世的优秀建筑还不多。在巴塞罗那,我最喜欢的高迪作品还有拉·贝德拉大楼,这幢优秀建筑在格拉西亚大道十九号,远眺这座有三个正立面的大楼,而三个立面皆由波浪状曲线联在一起,近看远眺都令人神思无比,即使你不是诗人,面对这起起伏伏的海浪般大楼,也不由诗涌心头。更令人情动不已的是,大楼所有的阳台似乎都飘浮在海浪之中,那铸铁的富有艺术张力的阳台栏杆犹如邮轮栏杆,而这拉·贝德拉大楼不正是一艘迎着风浪向着辉煌彼岸鸣笛行驶的巨轮吗?走进室内,大门入口处的石柱耸立着,似在迎客,而又融入天花板上柔和的画图中,似乎引领着客人径直走进一幅巨大的油画之中,令人未落座先是心旷神怡一番。由于整个大楼围绕两个宽敞的内庭院建造而成,天空射下的自然光线可以进入大楼所有房间。房屋设计中采光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一般的房子朝南光线自然好。但住在拉·贝德拉大楼里,是没有南北朝向之分的,每一间房子都有明亮光线,每一扇窗口都可享受到阳光。据说,高迪在设计这幢大楼时,还考虑过将汽车直接开到大楼每个楼层,住户出门就可上车,从而让住户充分享受艺术、居住和出行的便利,这真让人钦佩有加。以人为本,在高迪设计的建筑里不是一句空话,实实在在的感受得到。更妙的还有大楼的楼顶,拱结构是用砖块砌成的270根悬链线拱形柱子组成。有人说酷似鲸鱼内腔。这种设计,既有隔热功能,据说最初还是整个大楼的洗衣房和晾晒衣物之地。把配套服务功能也设计得这么艺术化,真是绝了。居住功能也好,办公功能也好,让其和艺术审美功能有机融合,这是真正的优秀城市建筑。高迪设计建造的这些建筑,历经风雨沧桑,今天依然引领世界建筑设计,依然发挥着使用和审美艺术价值,这才是真正的必须加以保护的历史文化建筑。
在巴塞罗那数千幢各式建筑中,古罗马的,当代的,其他国际建筑大师设计的比比皆是,为什么高迪的建筑如此夺目,甚至把整个巴塞罗那称为高迪的城市呢?我想这不仅仅是高迪的设计与众不同,其中最鲜明的是关于“曲线设计”的理念。纵览他的所有建筑作品,从外立面到内装修,你看不到一处直线设计,在这里曲线统帅一切。由于高迪独特的建筑设计理念,他的作品有十七项被西班牙作为优秀建筑保护,其中三件被列为联合国优秀文化遗产。因此,巴塞罗那也因高迪建筑而享誉世界,“到巴塞罗那,不看高迪建筑就等于没到巴塞罗那。”我想这当然都对,而巴塞罗那被称为高迪的城市,这些建筑更是高迪用他毕生的热血和生命完成的。这天,当我走进科罗尼亚小教堂时,一下子便被惊呆了,不仅教堂的柱子形态各异,而且还有着强烈动感,似乎一根一根呼吸着向你走来,太奇妙了。听导游介绍说,将不同的材料融合在一起,设计出倾斜式的柱子和奇特的建筑形状,从而在视觉上造成一种不规则的,又是奇特的运动感觉。这在建筑设计上是个难题也是创新。高迪在深入、仔细而又科学地研究了柱子和拱顶的承重原理后,在绳子和铅制制成的模型上反复推敲试验,仅这个项目设计前后整整花了他十年时间。每一件作品中既有他的聪明和过人的才智,更有着他的血汗和泪水。
高迪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伟大的建筑艺术,他的名字是和巴塞罗那整个城市连在一起的。据说他去世时,成千上万的巴塞罗那人倾城出动,送葬的队伍从医院一直排到他落葬的圣家族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