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英 陈 雯

编者按：从知名大院离职后，凌克戈带着几个同伴创立了上海都设营造建筑设计事务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都设），创业之初就高调打出口号要“做中国的KPF”。从2012至今，已走过十个年头。据说10年里在建和建成了办公、酒店、文旅、商业等各种类型60多个近500万平方米高完成度的项目，还对外开设培训班，向同行输出其设计和管理体系。作为不到百人规模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都设走出了一条独特的发展之路。面对这两年疫情叠加房地产下行的市场，凌克戈与都设对未来设计行业前景又如何看？

一体化设计 把小项目做大

2012年初创期，都设项目不多，而且还多是些小规模的改造项目，舍不得推掉，但是如果只做建筑设计那基本就是亏。于是把室内和景观一起拿下，就这样走出了一条凌克戈称之为“一体化”的设计之路，即将建筑室内景观设计过程同期进行，同时考虑一起设计，这样不仅仅能提高效率，保证项目的整体设计效果，更重要的是为业主弥合各自为政的合作缝隙，降低成本，缩短工期，效果不错，也得到了业主的正向反馈。经过几个项目的锻炼，都设的建筑师们开始习惯于一体化设计，而这种模式也带来了新客户，以此方式完成了江阴嘉荷酒店、南京白云亭文化艺术中心以及后续的30多个项目的一体化设计。武汉西北湖A地块是都设一体化设计成熟的标志，这个项目建筑室内景观灯光一体化设计，同时获得建筑、室内以及幕墙的奖项。2015年是建筑设计行业的一个低谷，一体化设计不仅让都设提前布局了城市更新从而有充足的项目，而且一体化设计的设计费相较仅建筑设计高很多也让公司进退有据。2015年实收反而逆势增长了40%。

2016年到2018年地产的爆发给都设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高周转的设计周期使得大量优秀设计人员流到开发商或转行。凌克戈痛惜道，别看现在好像设计产能过剩，但优秀的建筑师十分稀缺，项目的难度与日俱增，招到的员工设计能力较却之前差距很大。不过合作方几乎感受不到都设内部的巨大变化，因为这个时候设计体系展现出了巨大的能量。

建立设计体系 以管理思维做设计

创业之初，凌克戈就为他的公司设立了“做职业建筑师事务所”的方向。这样做是基于他多年的大型国企经验和教训：当下国内建筑设计依然是手工业者的思维和模式，不论多大规模、多么知名的企业，其设计作品基本质量还是建立在设计人员个人能力的基础上，只不过这里聚集了相对多和高端的人才。而KPF、SOM等国际知名设计事务所等之所以能够全球化并持续地高品质提供设计服务，其公司的设计质量保障体系和产品化思维才是其领先的核心所在。因此他很重视“设计体系”的建立。

凌克戈口中的“设计体系”是指“一体化设计”和供应链管理。传统的设计过程，在方案阶段设计师一般是“闭门造车”，后期如果不做施工图，项目的完成度只能“听天由命”。而如果企业有成熟的设计体系，在方案及扩初阶段就让各方比如材料、设备、幕墙、灯光、电梯等供应商介入，对于项目质量和完成度的控制结果就完全不一样。在大型项目中团队作战的力量远大于个人。

2019年开始，都设承接了不少政府及政府平台公司开发的EPC项目，这些项目时间紧、难度大、要求高且管理人员不足，在设计体系的基础上，都设将其工作拓展至EPC项目的设计管理。针对目前正在大力推进的EPC工程总包模式，将施工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在设计前期进行预先控制，这个要求在EPC招标前的扩初阶段各专业要达到相当的深度，用40%的设计工作控制100%的变量，没有供应链的管理基础上的设计体系不可能做到。为此都设开发了一套《EPC项目设计管理系统》，主要是为设计阶段提供后端所需的工程量清单、工期、质量控制，以满足估算、概算精准，利于EPC招标和招标后设计质量与完成度的管控。通过体系化、流程化清单化易操作的管理模式，将各阶段工作拆解，使得项目的流程及各自负责的内容对所有部门的项目相关人员都清晰易懂，可以使设计师轻松地应对项目管理。

2020年初疫情期间都设全体员工居家办公，仅有概念方案的10万平方米的中国黄海湿地博物馆及会议中心、酒店要在两个半月内完成EPC的招标文件，这是一个难度很高的综合性项目，在这套管理系统的帮助下，综合了10多家设计顾问，在两个半月内同步推进完成了扩初设计、风洞试验、幕墙、室内、灯光、人防、绿建等专业的方案设计并且提供了详细的概算和材料说明书、样板，仅酒店和会议中心室内样板就达到了300多种，每一次线上会议都有30多人5家以上的公司参加，管理和协调千头万绪，但因为这个管理系统，一年后这个项目得以高质量建成。

北京恒泰广场、鲅鱼圈保利大剧院、武汉西北湖项目、重庆两江协同创新区、中国黄海湿地博物馆及会议中心等上百万平方米的大型综合体项目、南昌华侨城福朋喜来登酒店、协信希尔顿酒店、姑苏雅集等开发类项目都使用了设计体系取得了较高的完成度，都设的“完成度控制”开始被行业所认知。尤其是盐城高铁新城从策划到设计的整体落地是都设综合能力和体系的集中体现。凌克戈表示，10年60多个建成项目几乎没有一个项目“拉垮”，证明了“设计体系”的底线保护能力。

去年8月，都设对外发布了《EPC项目管理系统》，都设科技成立，将承担这个系统的研发和运营。凌克戈表示，这套管理系统已经全面运用于都设所有的项目管理，从几千平方米到几十万平方米，样本足够丰富，经过不断地摸索和实践，这套管理系统基本成熟上线并推向市场。在当前大力推行EPC建设模式的市场上，吸引了包括大型央企在内的不少企业的关注，并纷纷表示希望深度合作。都设也帮助两个国家级开发区制定了《设计管理白皮书》和创建管理体系，对外输出管理和帮助业主创建管理体系是未来都设的很重要的业务。

向外输出经验 为行业探索新路

这几年，都设还干了一件让同行颇为意外而不解的事——幕墙培训课。目前已经办到第六期，累计培训了来自全国各地设计院和业主的200余学员，收费不菲但报名者踊跃。一个设计公司，把自己的独门秘籍公开，是认为培训比设计更赚钱？凌克戈却说，幕墙培训是一次尝试，包括即将新推出的《EPC项目管理系统》培训课，都设经过十年的沉淀，积累了丰富的项目类型和供应商，形成了比较完备的设计和管理体系，这套体系是可以推向千人规模的企业的。假设培训了500个人，就可以影响5000个人，他们会成为星星之火，改变整个行业，这可能会是都设对于行业的贡献。

其实这个EPC项目管理系统准确地来讲应该称之为全过程工程咨询中的重要一环，都设作为单一的建筑师事务所，更准确地来讲这个系统其实质就是传说中的建筑师负责制。都设的实践其实证明了一点：建筑师负责制与设计事务所是天生的一对，也许这正是创立10年后，都设以自己的实践为行业探索新模式的最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