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啊,红海原来不是红色的,而是彩色的。海底那如珍奇宝贝的彩色珊瑚,如神奇的会跳舞的花地毯,分分秒秒在动,阳光下呈现着奇丽绚烂的光色,我们望着清沏见底的海水,简直是入了神界仙境。当然,我说的是此时此景。红海叫红海还是有来头的。有说是海边珊瑚礁长着暗红的海藻所致,有说是气温原因,更有说是海边周遭峭壁之色所染,反正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我在意的是红海的味道,想亲口一尝。据说她是世界上最咸的海,有的地方甚至达到饱和,盐放进去也溶化不了。海面也世界第一热,最深处2200多米那儿,有60摄氏度。能想象吗?她是印度洋的陆间海,狭长型,像一只长长的蜗牛,自西北至东南,横在阿拉伯半岛和非洲大陆之间。
记得有位世界著名的潜水摄影师描述说:在红海海底,日日夜夜都非常热闹,珊瑚礁默默而有节奏,跳着魔术般的舞蹈。现在,我总算是眼见为实了。
海水之清澈幽美,令人绝望。之所以绝望,是觉得自己已抵天之涯海之角,美之穷尽处,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享用完了的那种贫困和无望。
红海那猛烈的海风,死劲将我复杂的帽沿曲线,吹成“一刀平”。只有几根它奈何不得的短发,悄悄溜出制裁线,出来看好奇。
我们小小的游艇洁洁白。在湛蓝的海水中显得格外“鲜衣怒马”。二个健壮黝黑的非洲小哥驾驶着带我们出海。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海底满是彩色珊瑚的礁石附近,就将缆绳系上礁石固定。据说这儿是世上最佳潜水处。
这时一个浪头打上艇来,我立即掬水朝嘴里送,先生见了说,当心啊,你的宝贝耳环,经不了咸水的。我哈哈笑开,立即擦干。不过总算也尝到红海的味道了,仿佛咸得有点鲜哦。
我们兴奋地走上游艇甲板,去放眼世界。
这时先生阿东已经系紧桔色救生衣,正一个猛子扎向红海深处。他一边仰游,一边向着我们招呼。
蓝天高远,大海碧清。实在太美了,美得都让人想一个猛子也深扎下去与它消融。可惜我们不会游水,不敢轻易下去,只是贪婪想象着水下珊瑚礁的胜景。身边一个旅友刚在甲板上,放下钓饵,忽然就“秒杀”拉杆,一条色彩艳丽的鱼儿正在空中蹦跶……
我站的地方,是游艇驾驶舱的前方,艇尖那处铺着精致的木板。海鸥不时飞来过去,让海有了姿势和灵感。这个时候,心会飞扬起来,想从前想将来。在从前和将来的中心,将自己定在幸福的段位上。
及至玩水结束,先生上得艇来,说这海非常特别,浮力很大,我稍一蹬水,就一窜老远……到底比别处要咸八倍呢,就不一样啊。
我们又随小艇在红海兜兜转转,风光无限,尽收眼底了。到目的地后,我们下了小艇,赤脚汲水,上了一个礁山小岛。岛上一片荒芜,没有点滴人工痕迹,地上一片银白,尽是粗糙的砂砾,想来常常被海水打理,洁净如洗。只是那个海风啊,吹得让人前晃后摇,甚至将我围在脖颈的丝巾,硬生生在空中拉成一条直线,好在我一端攥紧,才没出离我身。
盛大的海风,不让我们迎风唱出声来,它温柔又坚定地睹住了我们口鼻,我们只能背风说话……
已经是狂风了,狂风却还在狂舞。为稳定重心,我们只能就地坐下!坐下的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左耳那只祖传的耳环不见了!焦急中,我第一感觉就是“完了!”肯定是风动丝巾惹的祸。
大家纷纷帮忙猫腰四搜。然而满地砂砾形同珠贝,阳光下一地银白,又耀眼又恍心。好长一时,耳环连影子的影子都没现身。
这不,堪比大海捞针啊!偌大礁岛地,怎么可能找得到一只小小耳环呢?心一横,我就恳谢大家不要再找了。说权当自己献给埃及红海的一枚珍宝吧。出此想时,心空却雷惊雨暴……
这时,只见我先生阿东远远走来。看他一副样子,一定也在为我难过。因他比谁都知这对耳环的个中幽隐。当然远门外出保平安只是其一。
我转过身去看着红海。他也跟着我转过身去。待到得我面前时,他却忽然朝我摊开了手掌:
啊!我顿时两眼放光,那枚耳环赫然在目!颤颤然,我托在手心时,竟喜极而泣。多么心心念念的“祖传”宝贝,终于回来了!多么熟悉亲切的我的宝贝啊!
大家一时惊喜不迭为我庆幸,可是忽又惊㤞不己,继而异口同声问:您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呀?
不想阿东先生不紧不慢说:哈,在“心上”的地方找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