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层转包情形下，各方主体责任如何承担？司法实践中各法院的处理意见五花八门，我们看看最高院这则案例如何认定。

裁判要点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四条规定：“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应当追加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为本案第三人，在查明发包人欠付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建设工程价款的数额后，判决发包人在欠付建设工程价款范围内对实际施工人承担责任。”

2. 本案中，A公司虽非案涉工程的发包人，但其作为转包人，对张某尚未支付完毕全部的工程款，原审判令其对张某欠付实际施工人的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并未实际损害其利益。至于其与张某之间工程款支付及相关债务关系，如其能补充提供证据，亦可通过另诉解决。

裁判理由

最高法院再审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问题为：A公司是否应对张某、张某某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首先，本案中，A公司对于已经支付完毕全部工程款的事实，所举证据为付款明细表及银行转账回单。付款明细表虽注明转给张某的是工程款，但此明细表系A公司单方制作，应结合其他证据综合认定。从银行转账回单来看，2012年11月29日及2013年1月7日分别转账给张某的100万元、282万元备注的交易用途为借款，而非本案工程款。同时，转账用途还有备注为劳务费、材料款、报销、代张某还款及利息等，如向胡某某支付的2085000元，以及向南昌经济技术开发区云程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分三次支付的2624000元，用途为代张某还款，在A公司未进一步举证证明前述款项属于案涉工程款范围的前提下，难以认定为本案工程款。原审法院据此认定A公司未向张某支付完毕全部工程款且已结算，并无不当。

其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四条规定：“实际施工人以发包人为被告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应当追加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为本案第三人，在查明发包人欠付转包人或者违法分包人建设工程价款的数额后，判决发包人在欠付建设工程价款范围内对实际施工人承担责任。”本案中，A公司虽非案涉工程的发包人，但其作为转包人，对张某尚未支付完毕全部的工程款，原审判令其对张某欠付实际施工人的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并未实际损害其利益。至于其与张某之间工程款支付及相关债务关系，如其能补充提供证据，亦可通过另诉解决。

再次，A公司主张原审认定吴某某等人为实际施工人证据不足、认定事实错误，但并未提供相应证据予以证明，本院对该理由亦不予认可。

综上，A公司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六项规定的情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五条第二款规定，裁定驳回A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再审申请。

观点交锋

再审申请人A公司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六项之规定向本院申请再审称：

一、原审判决A公司对张某、张某某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A公司与吴某某等五人不存在合同关系，本案不属于突破合同相对性原则的法定情形，原审判决总承包人A公司承担连带责任于法无据。且A公司已向张某支付全部工程款，本案不存在拖欠农民工工资及涉民工利益情况。

二、原审认定基本事实缺乏足够充分的证据证明，认定事实错误。原审仅依据《建设工程合作协议》即认定案涉工程由吴某某等五人承建，应享有全部工程款，系事实认定错误。原审认定各方当事人均对已支付工程款数额予以认可，与事实不符，A公司从未认可。二审法院对A公司已向张某支付全部工程款且已结算的事实不予认可，系事实认定错误。A公司向张某转账的共计382万元借款系张某申请用于案涉工程初期施工使用，依法属于可以抵销的债务。吴某某等五人与张某某存在较多项目合作，经济往来错综复杂，原审法院对资金往来账目未经审计直接判决，有失公正。

被申请人吴某某等五人共同提交书面意见称：

1.张某、张某某系借用A公司的资质承建工程，独立核算，自负盈亏，A公司仅负责收取高额管理费，故应对张某、张某某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2.A公司未向张某支付全部工程款，存在过错，导致吴某某等五人工程款及农民工劳务工资未能得到支付，应对张某、张某某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一审被告（二审被上诉人）富和公司提交书面意见称：

1.富和公司对二审判决第一项无异议，且已履行完毕。

2.关于A公司提出的再审申请及理由，请法院依法审查处理。

（最高院）